研讨会(18)
研讨会(18)
张未民:我就觉得张冲,刚才你说是文明的怪胎,其实我的理解杨争光这个东西,恰恰写的就是我们文明的一个成果,在他挖眼睛之前,他是我们生活教育,是有一个成人的,都是正面的,挖眼睛之前不是怪胎,挖了眼睛就是怪胎,由李逵变成了李鬼。
施战军:今天看这个小说,现在杨争光应该是一个内心比较复杂的时刻,为什么呢?大家都把这个解读成了报告文学,确实是一个问题,指出问题的小说,问题也非常重要,但是确实文本我觉得更重要。昨天晚上我还补了一课,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个访谈录,大家可以看一看。
这个小说到底用什么方式来结构这部小说,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看这个小说里面有一篇文章,叫《好汉查理》,这个是小说的魂,整体的魂,由这个课文散出去找到了一个抓手,我们刚才谈到的一个问题都可以从这个里面找到原由,比如这里面设置了一个女孩,类似于不良少年的人,还有一个父亲,三个人物,查理可以和张冲,他是对应的,那个女孩和苗苗是对应的,但是父亲找不着对应物,一个古老的启蒙式的主题在鲁迅里面,我们怎样做父亲,早就提出过,父亲是缺席的,也就是说这个父亲代表了我们这个社会的环境,教育环境等等各方面,他会造成一系列的现象,从成长的角度上说,就说我们中国文学为什么布满了两种成长形象,一种长不完,所有的成长小说都是长到50岁、60岁还没长完,永远不成熟,再有一个长不成,张冲这样的人,长不成,长不完和长不成两个原形人物,这两个人物通过杨争光这部小说里面都揭示出来了,父亲成熟吗?老师成熟吗?都不成熟,没有一个长完的或者长成的,其实代表归顺来处,环境来处的父亲,在我们这儿是缺席的,他不仅仅是一个成长的问题,他揭示了一个人类的非常大的悖论,无论什么样的环境都会产生一种逆反的现象,他在揭示中国式的逆反的来源,这个主题比成长本身,教育本身还要重大,这个小说给我们提示的思想的价值和文学的价值更大。虽然这个小说特别好读,读起来感觉很轻,但是心绪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像张清华一样,他正在沉痛当中,他的孩子今年要高考。杨争光看似有一些游戏语言的成分,但是通过方言式的语言里面,里面有很多很正经的话,这跟他以前的小说不太一样。比如那句话,他和他的遭遇是理所当然的…留有疼痛的,杨争光通过这部小说,不仅仅是对于社会问题,有他的想法,另外他对于小说如何正当的表达我们中国人精神的症结以及社会上的一些问题,他都有自己独特的思考。另外一个刚才说到语言,方言的使用,我们知道很多尤其乡土作家有这样的本事,他使得故事和氛围非常真切,但是有的时候会混淆由语言带来的单个人物的性格,这一点杨争光非常有文体自觉,比如张冲和周围的很多人都说方言,但是张冲的方言用什么来表现个人的性格呢?他非常巧妙,说到头发的问题,他说有关也无关,还有小说最后,他和法官对话的时候,法官问他,你后悔不后悔,他说后悔也不后悔,这样的地方这是一个成熟作家应有的一种表现,他使得这个人物和其他的人物有了区别,从这些方面,综合方面来看,杨争光确实是非常令人尊敬的一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