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肥皂

买肥皂

于世德述

甲　现在的商业部讲究实事求是，公约上写着：“百问不烦，百拿不厌。”

乙　那是呀！

甲　旧社会做买卖就不一样，宣传得满好，实际净骗人，门口都写两块大牌子。

乙　写的什么？

甲　写着“货真价实，公平交易”。

乙　写得满好看！

甲　实际是货不真，价不实，大秤买，小秤卖，想尽一切办法多赚钱。大买卖讲究宣传，门口弄一份儿洋鼓洋号吹吹打打。还有的在电台登广告。广告都这样：

乙　您给学学。

甲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早晨起来您不喝茶吗？您要想喝好茶叶的话，报告您一个好消息，ＸＸ茶庄备有专人到南省产茶名区，采办各种红绿花茶，加花熏制，西湖龙井，铁叶儿大方，清香适口，气味芬芳，馈送亲友最为相宜。他家的地址：××大街往北路西一一百七十三号，电话三局六二九四号。”

乙　是这样儿！

甲　这是那时候的大买卖。小买卖儿可报不起，做一天买卖连本带利将够一家子吃饭的，花不起广告费呀。像卖烤地瓜的也这么登广告就不行了。

乙　是吗？

甲　那稿子念起来也不受听啊！不信我给您念念。

乙　好。

甲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早晨起来您不吃烤地瓜吗？烤地瓜里有一种维他命，吃了能使人精神健壮，身体健康，烤地瓜红皮黄瓤，滋味甜美。您要买地瓜的话，就请到……”

乙　哪儿呀？

甲　“马路上去找吧！”

乙　多新鲜哪！

甲　所以说过去报广告的都是些大买卖。别看宣传得挺好听，其实一到他那儿买东西，准得上当。别家茶叶卖八块钱一斤，到他那儿就得十二块，他连广告钱也算到一块儿啦。

乙　对。“买的没有卖的精”嘛！

甲　还有哪，门口写得很漂亮，什么九五扣啦，买一送一啦，甩卖大牺牲啦，实际就是为把你骗进去。到里边一问，卖完啦。不好意思空手出来呀！只可买他点儿别的东西。

乙　还有这事？

甲　有，过去我就上过当。

乙　怎么回事呀？

甲　从前我在街上走，看见一家百货商店，门口立着一个大牌子，写着：“好消息日光皂每块一千元”。我一看，这可真便宜，那时候别处的胰子最贱的还卖五六千一块儿呢，这儿才卖一千块钱，并且还是日光皂，我买五块儿去。我一进门儿：“掌柜的，给我拿五块儿日光皂。”掌柜的说：“对不起，卖完啦，明儿再买吧。”

乙　真巧！

甲　我一想，空手儿出去多不好意思呀？得了，买把牙刷儿吧，花了一万二。

乙　没省了钱倒花了一万二。

甲　没关系，明儿我再来。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啦。一进门儿：“来五块儿日光皂。”“对不起，卖完啦。”

乙　真快呀！

甲　这回我也学机灵啦，什么也没买就出来啦。

乙　还没买着日光皂哇！

甲　不要紧，明天我还去。第二天天还没亮哪，我就起来啦，赶紧往那儿跑，到门口一看，还没开门儿哪。我心想：这回没错儿了。又等了一个多钟头，他那儿刚开门我就挤进去啦：“来五块儿日光皂。”掌柜的一乐：“我们每天就卖一块儿。”

乙　嘿！

甲　我一堵气子：“一块儿我也买！”掌柜的一乐：“对不起，卖完啦。”

乙　啊？

甲　我说：“我头一个进来的，你怎么会卖完啦？你卖给谁啦？”掌柜的说：“就卖一块儿，我留下啦。”

乙　白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