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伦斯·里纳·萨宾博士

求学生涯

　　弗洛伦斯·里纳·萨宾博士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卓越的科学家之一，她在血液、骨髓和结核病方面的研究，为她赢得了人们对她的职业的最崇高的敬意。做为一个真正的先驱者，萨宾博士的事迹中包括她获得了一系列的“第一”，从而为妇女们打开了一条追随她前进的道路——她是第一个当选为纽约科学院终身成员的妇女，第一个被选入全国科学院的妇女，第一个加入洛克菲勒研究所的女成员，第一个担任美国解剖学家协会主席的妇女。弗洛伦斯·萨宾是把医学研究的目的从治疗疾病转为预防疾病的推动力量。她认识到妇女所起的重要作用，因此总是迅速地指出妇女在科学和其他领域里已经做出和正在做出的重大贡献。

　　弗洛伦斯·萨宾于1871年11月9日出生于科罗拉多州的中心城。他的父亲乔治·金布尔·萨宾曾打算成为一名医生，在他被“淘金热”所吸引之前，真的学了两年医学。后来他离开佛蒙特的医科学校前往科罗拉多州的产金地。但是，像其他很多人一样，他“从来没有取得成功”。在科罗拉多，他认识了里纳·迈因纳并同她结了婚。她也来自佛蒙特，是到科罗拉多的学校教书的。弗洛伦斯的母亲在她第四个孩子出生后去世了。弗洛伦斯被送到芝加哥和叔叔艾伯特一家一起生活。过了不久，她离开芝加哥到佛蒙特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那里，她进入了一所学院学习。她开始被科学书籍特别是那些关于人体机能方面的书籍所吸引。

　　弗洛伦斯从佛蒙特学院进入史密斯学院。在那里，她主修医科学，而重点放在动物学上，即关于包括人在内的各种动物的研究上。1893年，她从史密斯学院毕业。就在这时，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开办了一所新的医科学校——约翰斯·霍普金斯医学院。巴尔的摩的一批妇女，特别是玛丽·伊丽莎白·加勒特，同意募款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建立这所新的医学院，条件是允许妇女以和男人一样的条件在那里学习。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妇女在那时要想进医学院如果说不是不可能的话，也是十分困难的。

　　弗洛伦斯对于获此机会进入医学院感到激动，她决心成为一个医生，把毕生的精力献给她曾经尊敬和羡慕的一项职业。她把自己的决定写信告诉她姐姐玛丽，她的姐姐为她这种想法感到恐慌。“妇女就是不能学习当医生，”她的父亲虽然不反对这种想法，但没钱给她付学费。然而，弗洛伦斯没有灰心丧气。她已下定决心，决定靠教书来挣足够的钱上医学院。有3年时间她在学校里教书：一年是在沃尔夫·霍尔学校，这是丹佛的一所学校，她年轻时曾在这里上过学。之后，她在史密斯学院当讲师和学院图书馆的助理员。1897年秋天，她终于挣够了足够的钱，进入了约翰斯·霍普金斯医学院的第四班，成为这个42人的班级的15名女生中的一员。

　　在医学院里，弗洛伦斯的一位老师是杰出而著名的解剖学家富兰克林·佩恩·莫尔博士，他是解剖系的主任。莫尔博士被弗洛伦斯对实验室工作所表现出的热情和她对细节的精确了解所吸引。她成为莫尔博士和夫人梅布尔的朋友和女弟子。有一天，莫尔博士建议让弗洛伦斯制作一件新生婴儿的脑干模型，这项工作以前从来没人做过。弗洛伦斯非常兴奋。这位解剖系有名的主任竟然委托她——一个医科学生从事一项研究项目！她极其细心和精确地进行这项工作，这种细心和精确性是后来她在科学研究方面工作的标志。她制做了一个立体的大脑模型。这个模型导致人们对大脑的下面部分的结构有了新的理解。这个模型的复制品至今仍在全世界的医学院里使用。1901年，她为这个大脑模型写了一部实验室手册《脊髓和中脑结构图》。多少年来，这本手册一直被认为是关于这个问题的最重要的教科书。

　　1900年6月12日，弗洛伦斯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获得医学学位，并留在学校医院当了一年实习医生。当她实习期满的时候，萨宾博士接受了巴尔的摩促进妇女大学教育协会授予的奖学金，并成为解剖学家的研究人员之一。当莫尔博士在1917年去世时，萨宾博士写到，她开始从事研究工作以及有机会从事医学事业，“这一切都应当归功于他。”

　　血液研究中的成果

　　萨宾博士对血液的研究工作是在莫尔博士建议她研究淋巴系统时开始的。这是一个由人体细胞周围的十分精细和管壁很薄的脉管组成的系统。这些脉管汇合起来，形成越来越大的淋巴管通向心脏，最后，在血液即将流入心脏之前并入血液里去。这些淋巴管含有无色的液体，被叫做淋巴，它把营养和氧气带给身体的细胞，并从每个细胞带走废物，包括二氧化碳。当萨宾博士开始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时，人们还不大知道淋巴管在人体内是如何和在何处形成的。萨宾博士用从附近屠宰场弄到的猪的胚胎，得到了新发现，推翻了人们公认的关于这个问题的医学理论。通过极其精确和细致的工作，她探索到了淋巴系统的根源和它是如何在这些胚胎里发育的。这对于理解人体的机能来说是极重要的贡献。那不勒斯协会说这是“一个妇女写出的最好的科学论文，体现了基于独立的实验室研究所得出的新观察和新结论”，因而奖给她1000美元（这在当时是一大笔钱）。1916年，她在哈维纪念演讲会上，以“淋巴系统的结构和成长”为题目发表了演讲。

　　由于得到这种承认，萨宾博士1902年被邀请参加约翰斯·霍普金斯医学院的教员队伍，在解剖系担任助理。1905年，她成为副教授；1917年，她被任命为正教授。同时，她在教学期间继续她的研究工作，并且把它的研究报告列入她的教课之中，使讲课更有趣味，更有意义。

　　萨宾博士在淋巴方面的研究，导致她接触到一个未被解决的问题：血管——动脉血管、静脉血管和毛细血管——在人体里是怎样起源和发展的？以后的几年里，她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用鸡的胚胎和其他东西做实验。一天晚上，当她在显微镜下观察一个活的鸡胚胎时，她看到了她称之为“血流的诞生”的现象。她确实看到了血管就在她眼下形成，她跟踪着血细胞的出现，然后目睹了心脏真的开始跳动——“这是我一生中最令人兴奋的一段经历！”

　　作为她的工作的一部分，萨宾博士完成了关于研究红白血球的一套新办法的技术。她研究活的血细胞，办法是把刚刚抽出来的鲜血滴入一个温暖的盒子里 （以便使它们活着）并且研究活血细胞对化学刺激品和其他刺激品的反应。她还发现，正常人一立方毫米血液中的白血球数目，在一天里可能有5000到10000个不等。1919年，她发现大部分红血球和白血球是在骨髓里制造的。人们断定，她在这个领域里的工作对以后控制血液疾病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当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解剖系主任莫尔博士1917年去世时，萨宾博士理所当然地是这个位置的接班人，每一个人都满怀期待任命她担任这个职务，但是，一个男人越过她而被选中担任这个职务。每个人都大吃一惊。萨宾博士的学生们写了一份申请书，要求把解剖系主任的职务让给萨宾，因为这是她理应得到的。那些曾经发起建立新的医学院的巴尔的摩妇女组织，以非常明确的言辞使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管理人知道，她们对此感到恼火。校方只好授予萨宾以组织学教授的位置来妥协。这是霍普斯大学第一次任命一位妇女为正教授。

　　难得的荣誉

　　萨宾博士显著的研究工作和贡献被全世界所公认，她的专业威望与日俱增。她成为第一位被选为美国解剖学家协会主席的妇女，她被选为具有极高威信的全国科学院成员。她已誉满全球。1925年，她的一生中发生了一项重要的变化，当时洛克菲勒研究所 （现在的洛克菲勒大学）科学主任西蒙·弗莱克斯纳邀请她到该研究所（在纽约市）工作。这样，她结束了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26年教学生涯，开始了她以后13年的事业的新阶段。萨宾博士当时在美国解剖学家协会的一次演讲中宣布：“我不再是一个职业教师了，但我仍然是一个职业的学生。”她接着说：“书籍仅仅记载了其他人曾经想过和观察过的东西……而物质才是更可靠的向导。”她从来没有忘记当她刚开始教学时莫尔博士对她的劝告：“绝不要使你对学生们的指导太具体化，以致剥夺了他们靠自己去发现事物的兴趣。”这句话对今天的所有教师来说是多么好的劝告啊！

　　这种情况在洛克菲勒研究所是第一次。萨宾博士是研究所中第一个被邀请的、具有完全的成员资格的妇女。她集合了一个由实验室助手和技术员——他们全都具有和科学学士同等的学位——组成的班子，继续对血液进行研究，重点集中在血液与特殊疾病——肺结核——的关系上。当她在霍普金斯大学时，就曾探索过结核节——人体内肺结核的独特结构。现在，她进而研究这种疾病的起因以及它对人体的影响。她深信对肺结核进行的斗争一定能取得胜利，并且用了几年的时间进行研究以便赢得这场斗争。她作为全国肺结核协会的医学研究委员会的会员，同全国肺结核协会发生了联系。她参加了一项长期的研究计划，根据这个计划，一些大学、研究所和医药公司研究处共同努力来促进关于肺结核的知识，以及如何去治疗和消灭它。

　　1928年，《图画评论》杂志奖给萨宾博士5000美元，为了她“作为一个美国妇女，对于美国人在艺术、科学和文学领域中的生活作出了最具特色的贡献”。1929年，赫伯特·胡佛总统在白宫接见了她。关于她在洛克菲勒研究所的工作，医药研究部主任西蒙·弗莱克斯纳博士称她为“现有的最伟大的女科学家和所有时代最重要的科学家之一。”

　　晚年的贡献

　　1938年12月，在萨宾博士73岁时，由于洛克菲勒研究所的退休制度，她从研究所退休了。她回到自己的故乡科罗拉多州，和在丹佛的姐姐住在一起。人们会认为现在她已获得了一个理应得到的休息机会，高高兴兴地迎来一个平静和相当闲散的生活。事情完全不是这样！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的活动有增无减。作为一种姿态以示对载誉归来的本地女儿的敬意，她被任命为科罗拉多州战后计划委员会的保健委员会主任。人们原来打算，这是一个荣誉头衔，没有人指望她在这方面要进行任何活动。然而，实际情况证明这是多么错误啊！

　　萨宾博士非常认真地对待她的任命，她像旋风般地投入了工作。她领导这个州的人民从事一项卫生运动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她继续在州立法机构做工作，提出了一些法案，并为这些法案进行斗争，这些法案被制订成法律。直到今天，这些法案仍然是各地保健立法的典范。她积极地在州议员中进行了游说活动，不达目的不使他们安宁。她举行了一个宴会，宴请制作牛奶的人，对他们讲牛奶消毒法。她对卫生工程师们讲如何处理污水。她成功地使保健纲领纳入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党纲。她散发含有保健宣传的小册子。她在妇女选民联盟、商会、教堂集会、家长教师协会以及其他组织发表讲演。她聚集一些有影响的公民去做保健方面的工作，如适当处理污水，归集垃圾，消灭老鼠以及进行饭馆的清洁卫生工作。

　　1948年，在她76岁的时候，萨宾博士开始了一次大规模的肺结核X光检查工作。结果是：在两年内，丹佛市肺结核病的死亡率减少了一半。全国肺结核协会为了她“在肺结核病的起因、治疗和预防方面功绩赫赫”而授予她特鲁多勋章。她还因为“在科罗拉多州公共卫生工作方面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并取得了成就”，而获得简·亚当斯勋章。1952年，即她去世前的一年，科罗拉多州的企业和职业妇女俱乐部接受她为荣誉成员，并以她的名义设立了萨宾公共卫生奖。当科罗拉多州任命萨宾担任保健委员会主任时，它可能并不知道其结果是什么。

　　萨宾博士有许多科研文章发表在医学刊物上，并且应邀在许多场合发表关于她的科研项目的讲话。1921年，她前往中国，在北京协和医院的开幕式上发表演说并同时被授予一枚勋章。同年，在纽约卡内基大厅一个巨大的集会上，萨宾博士欢迎代表科学界妇女前来美国访问的玛丽·居里夫人 1936年，在布林马尔学院的一次题为“科学界的妇女”的演说中，她赞扬了早期为女权事业而奋斗的战士。她谈到了妇女对科学进步所做出的重大贡献。萨宾博士还获有10多个著名大学的荣誉学位。

　　人们说萨宾博士是一个有着“惊人品格”的妇女，她面容和善，眼光敏锐，笑脸待人。她的视野超出她的实验室的范围以外。她看到了有必要通过人们损赠款项开办医院、身体保育医院和集体医疗保险事业把医学科学大规模地应用到全体公民身上。1953年10月3日，萨宾博士去世。5年以后，即1958年，美国国会接受了科罗拉多州送给国会的一尊弗洛伦斯·里纳·萨宾的塑像。

　　萨宾博士竭尽所能为她的生活目标奋斗终生。她自己的话最好地表达了这一目标：“这样一个时代终将到来：在那个时候，男人和妇女将平静地、和平地、没有疾病地、没有痛苦地度过他们自己的一生，直到像一个疲倦了的孩子那样闭上昏昏欲睡的眼睛，从这个世界从容地进入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