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去
随风而去
随风而去
不管是多么炎热的夏天，大街上的行人总是那么多，熙熙攘攘的行人丝毫没有被一浪热过一浪的热气流所吓到，可夹在行人中间的林任差一点就晕倒在地。他刚从北方的大学里放假回到南方的这个小城没几天。林妈妈早就叮嘱他不要在中午的时候跑到街上去，他这个低血糖的毛病从小就让林妈妈担忧不已。林妈妈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因为林任曾经在军训的时候晕倒过。可林任却不愿老呆在家里吹空调，于是连伞也没带，空着手顶着个大太阳就出了门。屋外面的炎热程度大大超过了他的想象，在他的印象里家乡可从没这么热过，就连不经意间路过的一小阵风都带着让人抓狂的热度。林任刚来到街上就被拥挤的路人所包围了，一阵阵掺夹着汗水味道的香水味简直让他作呕。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林任就觉得头晕，两年前他在大学的军训上晕倒时就是这种感觉。他仿佛看到周围的空气就像烟雾一样变得不再透明，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真是后悔当初不听妈妈的话，这下可麻烦了。林任拼命撑着，高中学的生物学告诉他这个时候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赶紧补充糖分。林任高中所就读的市一中就在这条街上，他对这条街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他对自己家的熟悉程度。他快步走到了一个奶茶店，这个奶茶店他在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光顾，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奶茶店的女老板却也还认得他。女老板觉得他今天看起来和过去很不一样，面色苍白，一副快要虚脱了的模样。
“林任，还是和原来一样吗？”她微笑着的问林任。
林任过去在这最爱点的是一种卖相很好的咖啡，女老板告诉他这种咖啡有一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做卡布奇诺。林任当时很喜欢这个名字。
“哦，不了，我要大杯的原味奶茶，多加点糖！”林任苦笑着对奶茶店的女老板说。
“好的，你等等，马上就好！”女老板说道。
林任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插着吸管带着大块冰块的大杯原味奶茶很快就送到了林任的面前，林任含糊着说谢谢的同时就已经将吸管送到了自己的嘴里。一大口冰凉的奶茶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快竖立了起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是下一秒林任却又爱上了这种感觉，店里面的空调加上眼前的这杯加着大块冰块奶茶一下子把他从南方的夏天拉到了北方的冬天。林任大口大口的喝着，奶茶里的大量糖分使得他不再感到头晕目眩。一大杯奶茶转眼间就被他消灭得精光，喝完奶茶后林任感觉自己的意识又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畅快淋漓过。《水浒传》里武松景阳冈打虎前也是在一间酒店里畅快淋漓地喝完了十八碗好酒，畅快淋漓后上了景阳冈打死了一头猛虎！想来自己和武松却也一样啊，想到这里林任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只是武松喝的是酒，打死的是猛虎，自己喝的是奶茶，还差点因为低血糖晕倒了！”林任想到了这一节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休息了一会，林任站起来正准备把钱付了回家，可是外面却依旧是到处在着火一般炎热。林任马上打消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于是稳稳的又坐了下去。这时他才注意到奶茶店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从高一算起已经五年了，可是奶茶店还是原来的装潢，蓝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许愿墙”，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心形小纸条，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咖啡喝奶茶的照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秀色可餐。还记得当初自己也是有那么一些小愿望的，还把它贴在了“许愿墙”里。林任仔细的看着“许愿墙”，希望可以找到当初自己贴的小纸条，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奶茶店里的女老板说着话。可是却老找不着自己的，林任便放弃了。
林任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正喝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孩，她和林任一样，也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林任觉得这声音真是熟悉，他急忙转过身来，似乎稍微转过身来慢了，店里面的这个女孩就要消失不见了似的。没想到进到奶茶店里的女孩也在看着林任，林任转过身来时正好与她对视着。这时林任心里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对于林任来说，他不只是见过这个“妹妹”而已。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女孩笑着对林任说。
“是啊，好。。。。。。好久不见。。。。。。。！”林任笑着回答她，下一句却怎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奶茶店里的女老板可是认识他俩，之前俩人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总是一起来她这里看书，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同一种名叫卡布奇诺的咖啡。女孩叫程莹莹，也是这个小城的人。
程莹莹今天刚好路过这里，她看到这个从前她经常光顾的奶茶店，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就再也没有到这个奶茶店喝过东西，她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进去喝点什么，进到奶茶店后她鬼使神差的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林任，这个自己高三复读时一直坐在她后面的男生—林任。
两年的时间不是太长，却也能够改变掉许多东西。林任戴上了眼睛，看起来也成熟多了，少了高中时的稚气；而程莹莹也不再是一头的齐耳短发，而是一头乌黑的秀发，人也出落得如一朵莲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把遮阳伞。
林任和程莹莹已经两年没有见面，再见竟是惘然。俩人默默的喝着咖啡，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种沉默。奶茶店的女老板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看到这种光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喝完一杯咖啡只需要很少的时间，林任却觉得这段时间如此漫长。
“真想不到你也在这啊，最近还好吧！？”程莹莹打破了沉默。
“哦，我啊？我。。。。。。。我很好的！”林任变得有点语无伦次。
“嗯！。。。。。。”程莹莹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我，我得走了！”程莹莹笑着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哎。。。。。好！”林任说着，也站了起来。
程莹莹把咖啡钱给了就离开了奶茶店，林任目送着她离去，连说声“再见”都没有勇气。
陈奕迅在《好久不见》里唱到“我好想和你见一面，在街角的咖啡店，不再去想从前，只是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林任在奶茶店里遇到了程莹莹，却没有寒暄，也没有坐在一起聊聊天，更不用说想什么从前了！
空气里弥漫着卡布奇诺的香味。
无可奈何花落去
林任会回到家时林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吃饭的时候林任一句话都没有和妈妈说。林妈妈觉得儿子和往常大不一样，问他也只是说没什么，林妈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月色如水，温柔的躺在林任住的小房间里的地板上。林任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合上眼脑海里呈现的就是程莹莹的样子，这几乎让他疯狂。林任起身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迎面扑来，林任贪婪的呼吸着这盛夏里难得的清爽空气。窗外的柏树绿的有点离谱，街上已经很少有人经过，林任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思绪却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在那个难忘的夏天，林任遇到了程莹莹。准确的说是因为林任遇到了程莹莹，那个夏天才变得难忘！
市一中放假的时间总要比其它学校要晚，林任不止一次听班主任“骄傲”的告诉他们“虽然我们放假晚，但是我们开学早啊！”中学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对于林任来说就是泡沫，他是不报任何希望的。短短十几天的暑假刚结束，林任就高三了。坐在高三的教室里，林任却没有感到丝毫压力。周围的同学还是一样的嬉笑玩闹，林任总觉得自己还有其他同学和“高三学生”这个称号是不相宜的。
“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林任这样想到。
市一中高三的教室比其它年级的教室要大得多，由于天气炎热，大家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坐一张桌子，自己当自己的同桌，林任便是自己坐一张桌子。他的前面也是一张空桌子，可由于要受到阳光直射，就没有人来把它据为己有。林任上课的时候走神时常常会想谁会来那坐呢？开学后没几天的一个午后，阳光是明媚的，却带着火辣辣的温度，林任正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红色T恤的女孩子，林任睁开眼看了看她，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于是便怔怔的盯着她看，但见她穿着红色T恤衫，一头齐耳短发，背着一个褐色书包，干净清爽的模样。女孩看到林任这样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不禁红了起来。林任看到她脸红了，便急忙把头转了过去不敢在看。
“同学，这里没有人吧？” 女孩走到林任前面那张桌子爽声的问道。
“哦，没。。。。。。没有的，没有的！”林任忙回答她。
“哦！”
那女孩把书包放下便坐了下来。林任很想问她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可刚刚自己看得都痴了，惹得她脸红起来，这会儿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下午有班主任的课，林任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班主任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姓龙，教林任他们语文，如今未婚。她说自己刚好24岁，可林任觉得她最多二十二岁。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是对她班上的同学却相当严格。林任在高二文理科分科时自己选了理科被分到了她这个班，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充分的领略到了她的“厉害”。迟到了就是2000字的文章，考试不及格就得到操场跑十圈，男女不限！班上的同学对她很是敬畏，林任在她的课上更是不敢分心走神，假如一不小心被她发现的话等待他的将是让他苦不堪言的2000字文章。虽然龙老师对她的学生相当严格，可是林任打心里面就很喜欢这个老师，他总觉得她更像自己的一个姐姐，龙老师对他也很是亲切。下午班主任的课刚结束，坐林任前面的女孩就走到讲台上去和龙老师说些什么，林任隐约听到些譬如复读、交费等词。课间十分钟是宝贵的，班主任一走，教室里就像烧开了的水一样沸腾了起来，难怪龙老师常常说整个教学楼就数我们班最吵。
“你们班平时都是这样的么？”林任前面的女孩扭过头来问道，言语间透露出她的不悦。
“不是的！”林任怪不好意思的回答她，已经来到了这个班还说你们班，林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时光的流逝是纳粹的，对于他们这些高三的学生来说更是如此，转眼间一个星期就已经过去。在这段时间里林任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程莹莹，林任觉得他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林任也知道了莹莹是复读生，前一次高考失利后不得已又走进了高三这个战场，可是林任他们班除了班主任在的时间外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战场硝烟的味道。俩人慢慢的开始熟络了起来，渐渐的发展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也许年少时交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就是那么简单吧！林任的物理化学不错，莹莹遇到不懂的题目就会找他解答，莹莹的英语好，林任便有了很好的外语老师。于是下课的时候，午休的时候，以及放学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经常能够看到俩人把两科小脑袋凑一起讨论着题目。林任从没有觉得原来学好物理化学是如此有成就感，读书竟也成为了一件热血的事。第一次月考过后林任终于领会到了那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感，班上的同学似乎也嗅到了硝烟的味道，大家都在认真的看着书，这难得的安静倒让林任觉得有点不自在。一次放学后莹莹跟林任讲完一个英语语法后小声的问林任喜欢喜欢喝咖啡，林任还没有回答她莹莹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并对他说“走，喝咖啡去！”林任便与她走了出去。俩人走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奶茶店，店里的老板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她笑着问这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想喝些什么。林任从前没有喝过咖啡，只知道这是一种很苦的液体，于是他指着墙上的一张图片说我要这个，莹莹说来两杯吧！
“林任啊，你有没有想过高考后要去干嘛啊？”莹莹似乎漫不经心的问着林任。
“没有想过，程老师呢？”莹莹跟林任讲英语题目可不是无条件的，她要林任叫她程老师，她觉得当老师很有范儿。这下林任便开玩笑的反问莹莹。
“不知道！”莹莹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女老板告诉俩人这种咖啡叫做卡布奇诺。
高三的日子里最亲密的朋友可能就是考试了，一场接着一场的考试让林任感到身心俱疲，林妈妈这时也想着法儿给林任做好吃的。距离期末只有不到三个星期的时候，林任告诉妈妈自己不回来吃晚饭了，林妈妈于是用一个保温饭盒给他带着。其实这是莹莹的想法，她告诉林任说自己要带饭来学校吃，然后要在学校里上晚自习，她问林任要不要一起。林任自然是愿意。于是俩人的课桌上便摆着两个保温饭盒，林妈妈给儿子买的饭盒估计得是莹莹带的饭盒的两倍大，莹莹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饭盒，于是给其取名曰“巨无霸”。林任常常吃不完“巨无霸’面装的饭菜，于是后来莹莹索性不带饭盒了，俩人一起吃着林妈妈做的饭菜，莹莹是真喜欢林妈妈的厨艺，每一次吃完后都说在这样下去非被林妈妈把胃换了不可，可每一次都吃得心满意足。林妈妈给儿子的爱被林任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自己，另一份自然是给了莹莹，莹莹“回报”给林任的是自己多年学习英语的心得以及对林妈妈厨艺的赞不绝口。林任觉得这样挺好，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吃饭要香多了。
高三的日子是枯燥而又寂寞的，少男少女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个时候刚好《那些年》上映，教室里充满了暧昧的味道，似乎大家都忘记了自己马上就要参加高考这个残酷的事实而掉进了一个没有时间没有考试只有彼此的洞里，自得其乐的享受着这在当时看来刻骨铭心的欢喜。林任不免受到了这种氛围的影响，他多么希望坐在自己前面的程莹莹就是沈佳宜。这样的念头在当时是可怕的，可是越可怕林任越往下想。爱慕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发了芽，便开始疯狂的生长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可是林任却害怕向莹莹吐露自己的心声，他觉得只要可以和程莹莹在一起这日子就充满了欢乐，假如自己向莹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因为日子里幸福满溢，林任怕得悲伤。俩人还是和往常一样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去那家奶茶店喝那种甜甜的叫卡布奇诺的咖啡。林任这时候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惹得她生了气，那可真是糟糕极了。于是俩人在一起的时间除了讨论题目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着。莹莹看得出林任变得稳重了，可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却多了许多友情之外的东西，细想下去竟是心慌。莹莹不是没想过林任喜欢自己，可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这是万万不能触及的红线。再说，他们能有什么未来呢？
班上这些少男少女心情的这种改变瞒不过班主任的火眼金睛，她要求男女间不能坐一起，座位也要重新调整。可是不管怎么调整，林任总是能有惊无险的坐在莹莹的后面。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莹莹总是笑着骂着林任，心里却是欢喜的不得了。林任坐在自己后面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当然了，林妈妈的厨艺不是吹的！
《笑傲江湖》结尾时任盈盈拉着令狐冲的手说“想不到我任盈盈却也要和这个大马猴栓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说罢莞尔一笑，无限娇柔。
寒假也是短暂的，林任却觉得漫长无比。他巴不得不要放假，那样就可以每一天都能见到莹莹了。放假的时候莹莹给了林任一个电话号码，林妈妈监督儿子学习监督得紧，电话又在妈妈卧室里，林任一直没有机会打给莹莹。好不容易过完新年，又到了开学的时间。开学的第一天林任早早的就来到了教室，他为莹莹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急不可耐的想要亲手交给她。莹莹也送了他一份新年礼物。高三的最后一点时间就在俩人在课堂上传来传去的笔记本间悄悄流逝，不久一本笔记本上竟写满了俩人在课堂写的话语。莹莹告诉林任自己要考师范院校，到时候你就真得叫我程老师啦！当莹莹告诉林任这个决定的时候林任下定了决心天涯海角都跟着她去，还把这个愿望写在了小纸条上贴在了奶茶店里的“许愿墙”上。
高考如期到来，莹莹对林任说我们要一起努力呦！
在学校待了十几年也许就是为了高考着短短的两天，鱼跃龙门后也许就有美好的前途在前方等着自己，不知道这是不是学生的悲哀。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毕业聚餐的时候林任却没有见到莹莹。对于林任来说，没有了莹莹的聚餐，再好也是惘然。况且，这是“散伙饭”。周围的同学差不多都喝高了，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班主任也破例喝了好几杯啤酒了。大家喝了酒后兴致很高，看他们那股子亲热劲，真像失散了多年的兄弟。酒精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林任第一次喝高了，吐得一塌糊涂，心里面空落落的，犹如失去了根的树木，不久就要枯萎了一样。
对于大多数考生来说，等待分数公布的日子是无聊的，却又无可奈何。可是林任却过得很是悠闲，这倒不是他觉得胜券在握。毕业聚餐过后第二天林任就接到了程莹莹打来的电话，接到她电话那一刹那，林任觉得心里面被欢喜填地满满当当的，他仿佛看到地板上有大朵大朵的花在开放着。莹莹告诉他自己没去毕业聚餐的原因是爸爸提前带着她回老家去了，并且莹莹告诉他自己有了一个手机，今后林任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这以后，林任每一天都要给莹莹打电话，而两人也是无所不谈。林任会告诉她自己家门口的法国梧桐更加绿了，不远处的水果店今天打折，妈妈做的饭菜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莹莹也会告诉他楼下的狗狗小花生了一窝小狗，奶奶家的夜来香有了花骨朵，以及很多生活中零碎的小事，可对于林任来说，莹莹说的东西都是最重要的都是大事，而他甚至连夜来香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每次谈论到林妈妈的厨艺时莹莹总要感叹到以后再也吃不到喽！
高考分数出来了，林任和莹莹都上了本地的重点线。接下来就是填志愿了。林任与莹莹报了同一所师范类院校。
林任最终还是一个人来到了东北一个没有程莹莹的大学，大学生活和他在高中所想象的太不一样，大家在乎的只是成绩和工作，很难有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大学课程排的让人心烦，林任也学会了上一部分课逃掉一部分课，这样日子过得倒也轻松。当初俩人报了同一所学校，林任刚好被录取，可是莹莹差了十分，落到了第二志愿，留在了南方。
林任不止一次的提醒着自己距离不是问题。他的热情没有改变，莹莹却淡了下来，刚开始还是很客气的与他说话，到后来就直接不接电话了。对于她的转变，林任很伤心，又无可奈何。林任真是恨透了那十分，可是假如他们到了一个学校就真能在一起吗？林任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后来他在图书馆里看书时看到一段话：渔民在海上打鱼时最担心淡水用光了，这种情况比大风浪还要让人觉得恐惧，因为这个时候渔民只有喝又咸又苦的海水，这叫做“饮鸩止渴”！看到这句话，林任怅然若失。伤心总是难免的，悲伤的泪水在心里留了个漫山遍野，倒也畅快！
后来，林任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奶茶店，年少时的梦是怎样都寻不回来的了，有谁见过有人死乞白赖的去追求一个梦呢？三毛说“回忆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悲伤的事触摸不着了，快乐的事却一次比一次鲜明！”自从那天林任在奶茶店里偶然遇到程莹莹后许多美好的往事又一次浮上了心头。林任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和她重逢时的情境，却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林任不需要她说什么带有歉意的话，只要能回到从前那段无话不说的时光就好。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这两年来林任已经习惯了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旁边的人开始处对象，林任看他们分分合合，倒也有趣，只是他再也没有了高三时的那种心情。的确，有的微笑，只能够给某一个人。在林任心里总有别人到不了的专属于自己和莹莹的角落，年少时那段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情感静静的待在哪里。没有期盼，没有欢喜，亦没有了哀愁。卡布奇诺的香味还在，人却变了一遭又一遭。既然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那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