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第八章）

　　第八章：头等舱
　　内景。
　　747，头等舱—紧接着豪华的机舱内只有十个座位。
　　柯布找到他的位子—阿里亚德妮坐在他后面。
　　他们彼此没有打招呼。
　　她后面是阿瑟，看着窗外。
　　伊姆斯进来，把挎包塞进头上的行李柜，挡住了身后的乘客：罗伯特费舍。
　　他耐心地站着，手中拎着包，一身黑色。
　　伊姆斯噢，对不起。
　　伊姆斯挤向他的座椅，让费舍擦过。
　　费舍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座位就在柯布前面。
　　伊姆斯扔给柯布一本护照。
　　柯布翻开：是费舍的。
　　他把护照装入口袋。
　　尤素夫和齐藤进来，坐下。
　　外景。
　　跑道—稍后747在跑道上疾驰。
　　内景。
　　747，头等舱—稍后柯布低头看手：一个小巧的瓶子绑在他的手掌中央。
　　他取下瓶盖。
　　安全带灯熄灭。
　　柯布解下安全带，站起来。
　　柯布不好意思？
　　费舍抬头。
　　费舍怎么了？
　　柯布我想这是你的。
　　柯布拿起一本打开的护照，对照着照片和费舍。
　　费舍把手伸到口袋里。
　　柯布把护照递给费舍。
　　空姐先生们想喝点什么？
　　费舍水。
　　柯布一样。
　　费舍对柯布草草一笑，举起护照。
　　费舍嗯，谢谢。
　　柯布没事。
　　呃，我不经意看到你的名字。
　　你不是莫里斯费舍的亲戚吧？
　　费舍犹豫了一下。
　　但柯布看上去并无恶意。
　　费舍其实，他是我父亲。
　　柯布节哀顺变。
　　他是个卓越的企业家。
　　空姐端来他们的饮品—柯布拿过。
　　柯布谢谢。
　　转向费舍的时候，他放低右手—柯布递过水杯，一点清澈的液体滴了进去。
　　柯布致莫里斯费舍。
　　（他们喝了一口）
　　不打扰你了。
　　费舍回敬一个微笑。
　　外景。
　　747—之后硕大的飞机轰鸣着穿过云层。
　　内景。
　　747，头等舱—稍后柯布从头顶的行李柜里取出毛毯—让它掉落在费舍的头上—费舍没动。
　　睡着了。
　　柯布示意其他人。
　　头等舱空姐打开厨房里的一个柜子，然后离开，拉上窗帘。
　　阿瑟走进厨房，拉出一个装着造梦机的箱子。
　　柯布和阿瑟打开造梦机—拉出管子—沿着窗户绕过每个座椅。
　　阿瑟撸起费舍的袖口—把圆帽针头推进阿瑟的手腕。
　　阿瑟放下费舍的手腕，把管子藏在费舍座位的扶手下。
　　阿瑟将下一根管子连到阿里亚德妮。
　　柯布把箱子放在尤素夫的腿上。
　　尤素夫查看计时器，按下注射筒。
　　其他人靠在椅子上。
　　尤素夫敲下一个按钮—关上箱子—把它放在脚边。
　　他朝后靠去，画面—切至：内景。
　　轿车内—白天柯布开车。
　　齐藤和阿瑟坐在后排。
　　大雨如注。
　　柯布停到一边—外景。
　　纽约的街道—紧接着尤素夫站在街角，拎着银色手提箱，在雨中竖起衣领。
　　他伸手拉开车门。
　　内景。
　　轿车内—白天尤素夫爬到后座，擦掉脸上的雨水。
　　阿瑟
　　（指着大雨）
　　下来以前你就不能先上个厕所？
　　尤素夫抱歉。
　　前门打开，伊姆斯钻进来，浑身湿透。
　　伊姆斯出发前喝了太多香槟吧，尤素夫？
　　尤素夫真好笑。
　　柯布至少我们知道他在打车。
　　内景／外景。
　　轿车行驶在雨中的纽约大街上—紧接着柯布开进车流中。
　　他左突右冲，最后挡在一辆黄色出租前。
　　柯布坐稳。
　　柯布踩下刹车—车的后部撞向出租。
　　出租车司机下车，怒气冲天地奔向柯布的车窗—出租车司机嘿，混蛋！你他妈会不会开车—他看见一支消音手枪。
　　柯布握在腹部。
　　柯布一边去。
　　出租车司机退后。
　　阿瑟钻进出租车。
　　两辆车同时开走。
　　内景／外景。
　　出租车行驶在雨中的纽约大街上—紧接着阿瑟在火车站前放慢速度，盯着人行道。
　　他发现费舍，打亮出租标志。
　　费舍挥手让他停下。
　　费舍跳进后座，打落肩膀上的雨滴。
　　费舍第三市场。
　　快点。
　　伊姆斯从另一边的门跳进来。
　　费舍你要干嘛？
　　伊姆斯对不起，我以为没人。
　　不如我们拼车吧。
　　费舍不用了。
　　齐藤坐进前排，亮出手枪。
　　费舍太妙了。
　　阿瑟开走。
　　费舍取出钱包，扔给伊姆斯。
　　费舍
　　（轻蔑地）
　　这里有500块，钱包更值钱。
　　看在这些份上，你们至少要把我放到目的地吧。
　　伊姆斯笑看这一切。
　　伊姆斯恐怕—一声枪响击碎了伊姆斯脑边的车窗—又一枪打在齐藤身边—伊姆斯快开走！阿瑟踩油门，但一辆黑色SUV突然卡在前面，挡住去路—后面一个街区—柯布停在红绿灯前。
　　阿里亚德妮坐进前排。
　　柯布听到枪声—柯布快！—柯布看着前面的埋伏，踩下油门—轿车疾驰。
　　然而，嘭—一列货车狠狠地撞向轿车前端，飞快地擦过，数不清的车厢在轿车边闪过，成为柯布与埋伏之间的一面墙—第二辆SUV出现在出租车后面—全副武装的枪手驶过车流，火力对准出租车。
　　子弹在出租车里乱窜，伊姆斯扑到费舍身上，将一个袋子套在他头上—轿车内，阿里亚德妮看着列车驶过—阿里亚德妮我没设计这个—柯布后退，掉头，向列车尾部驶去—一个枪手从前面的SUV钻出，端着一把莱福自动步枪—他穿过雨帘，走向出租车，举起步枪，一枪轰掉挡风玻璃—柯布开到火车尽头，冲过轨道—阿瑟俯身—用手按下油门—猛拉方向盘—蒙头乱开。
　　出租车撞向枪手，把他撞到前面的SUV上—柯布将他的车撞上后面的SUV，把它撞开一段空隙—阿瑟拉下变速器，拉到倒车位置—从空隙窜出—甩掉枪手—阿瑟踉踉跄跄地甩过一个J-turn，驶入一条岔路—柯布的车跟着。
　　阿瑟喘着气，雨水抽打在他脸上—阿瑟大家没事吧？
　　齐藤？
　　阿瑟看看齐藤。
　　齐藤手捂着腹部，鲜血殷出。
　　外景。
　　仓库—稍后轿车和出租车从侧门驶入—伊姆斯跳下车，拉上门窗。
　　内景。
　　仓库—紧接着尤素夫和伊姆斯把费舍拉出出租车，架着他走进一扇门。
　　柯布跳下轿车，怒火中烧。
　　柯布阿瑟！阿瑟你怎么—阿瑟把满身是血的齐藤拽出前座。
　　柯布噢，天哪。
　　他快不行了吗？
　　阿瑟我不知道。
　　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去哪了？
　　柯布我们被一辆火车拦住了。
　　阿瑟
　　（对阿里亚德妮）
　　你干嘛把火车放在市中心路口？
　　阿里亚德妮我没有。
　　柯布
　　（打断）
　　为什么有人伏击我们，阿瑟？
　　那些不是一般的投射—他们训练过！阿里亚德妮他们怎么可能训练过？
　　阿瑟有盗梦者指导过他的意识如何防卫。
　　他的潜意识武装过。
　　应该早点调查出来—柯布那该死的怎么没有调查出来？
　　！阿瑟放松。
　　柯布别告诉我放松—你本该彻底查清费舍的背景。
　　你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对这样的火力毫无准备—阿瑟柯布，我们对付过潜意识防卫。
　　我们只要更—柯布计划不是这样的，阿瑟！
　　（指着齐藤）
　　他快死了！伊姆斯
　　（画面外）
　　那我们让他解脱吧。
　　伊姆斯走进房间，拉响手枪，走近齐藤。
　　柯布不行。
　　伊姆斯他很痛苦。
　　让他醒来吧—柯布抓住他的手臂柯布不！
　　（他们对视）
　　他醒不过来。
　　伊姆斯什么意思，醒不过来？
　　在梦里死去就会醒来。
　　尤素夫在这个梦里醒不过来。
　　我们用了太多镇定剂。
　　伊姆斯看看尤素夫，又看看柯布。
　　伊姆斯我们死了会怎么样？
　　柯布死去的人不会醒来。
　　他们的意识会跌入游离状态。
　　阿里亚德妮游离状态？
　　阿瑟混乱的梦境世界。
　　阿里亚德妮那里是什么样子？
　　阿瑟无尽的、原始的潜意识。
　　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之中曾经去过那里的人留下的东西。
　　在我们中间。
　　只有柯布。
　　阿里亚德妮一个人会困在那里多久？
　　尤素夫镇定剂消退前，根本别想逃出来—伊姆斯多久？
　　尤素夫几十年—可能永无尽头—我也不知道！问他—他去过那里！伊姆斯走近柯布，看着他的眼睛。
　　伊姆斯太妙了。
　　现在我们困在费舍的意识里，和他的私人武装火并，要是我们中枪，我们就困在游离状态里，直到我们的大脑缩成蚕豆？
　　柯布沉默不语。
　　齐藤的呻吟更剧烈。
　　阿瑟扶他上楼。
　　内景。
　　仓库，办公室—稍后齐藤被放倒在一张破旧的桌上。
　　阿瑟查看他的身体。
　　他招呼阿里亚德妮。
　　伊姆斯看着柯布。
　　阿瑟按住这里，用力按住。
　　阿瑟面向柯布。
　　阿瑟你知道这个风险，却没有告诉我们。
　　柯布本来没有风险。
　　我们本不该遭遇枪战。
　　阿瑟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柯布只有这样才能下到三层，阿瑟。
　　阿瑟面向尤素夫，一脸敌意。
　　阿瑟你，你都知道？
　　尤素夫我信任他。
　　阿瑟你信任他？
　　什么时候？
　　他分你一半酬劳的时候？
　　尤素夫
　　（很不高兴）
　　不！他的全部酬劳。
　　而且，他说他以前试过。
　　阿瑟面向柯布。
　　阿瑟噢，是吗？
　　对梅尔试过？
　　很成功，是吧，柯布？
　　柯布抓住阿瑟。
　　柯布你一点也不懂。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任务，阿瑟。
　　我要竭尽所能回到孩子们身边。
　　伊姆斯所以你把我们带入战场，无路可逃。
　　柯布我们可以出去。
　　穿越。
　　我们只要坚持走下去，尽快完成任务，然后用穿越脱身。
　　伊姆斯别了。
　　越往下走，风险越大。
　　我呆在这层不走了。
　　柯布你活不下来，伊姆斯。
　　我们说话的时候，费舍的警卫包围了这个地方。
　　十小时的飞行在这一层是一周时间—你必死无疑。
　　只有往下走我们才能回到上面。
　　我们必须继续下去。
　　齐藤呻吟。
　　柯布看着他—柯布而且动作要快。
　　伊姆斯和阿瑟思考着。
　　柯布伊姆斯，去准备一下。
　　阿瑟，我们进去，给他来点硬的。
　　内景。
　　仓库，洗手间—之后柯布和阿瑟戴着黑色头套，扯下费舍头上的袋子。
　　他被铐在散热器上。
　　费舍我有一千万的绑架保险—事情好办—柯布不，不好办。
　　费舍看着柯布，有些气馁。
　　阿瑟在你父亲办公室的书架下有个私人保险柜。
　　我们要密码。
　　费舍我没看到过什么保险柜—柯布这不代表你不知道密码。
　　费舍我确实不知道。
　　阿瑟有可靠的线人说你知道。
　　费舍谁？
　　内景。
　　仓库，办公室—紧接着尤素夫翻着费舍的钱包。
　　伊姆斯打开三面镜子。
　　尤素夫五百块，这东西？
　　伊姆斯里面有什么？
　　尤素夫钱、卡、证件。
　　还有这个—尤素夫拿着一张快照：莫里斯费舍办公室里的照片—童年的罗伯特拿着自己做的风车，他父亲吹着风车。
　　伊姆斯从尤素夫手中拿过，研究着。
　　柯布进来。
　　伊姆斯把照片给他。
　　伊姆斯有用吗？
　　柯布盯着照片。
　　伊姆斯对着镜子，从不同角度审视自己：渐渐地，三面镜中的伊姆斯变成了布朗宁。
　　柯布把照片放进口袋。
　　柯布到你了。
　　你有一个小时时间。
　　伊姆斯一小时？
　　我原本有整晚时间搞定他。
　　柯布那齐藤原本也不会奄奄一息。
　　只有一小时—弄出点有用的东西。
　　镜中的布朗宁转身。
　　他看看手表，然后惊叫起来，好像在求饶—内景。
　　仓库，洗手间—紧接着布朗宁的叫声回荡—费舍紧张地抬起头—费舍什么声音？
　　阿瑟可靠的线人。
　　又一声叫喊响起。
　　费舍听出了这声音。
　　费舍彼得叔叔？
　　！让他们别—阿瑟密码。
　　费舍我不知道！阿瑟布朗宁为什么说你知道？
　　费舍让我和他谈谈—看看是怎么回事。
　　内景。
　　仓库，洗手间—稍后柯布把满身伤痕和鲜血的布朗宁
　　（伊姆斯）
　　推进房间，按在费舍身旁。
　　柯布把布朗宁的手腕铐在水池边的铁架上。
　　柯布你们有一个小时。
　　快说。
　　柯布离开。
　　布朗宁
　　（伊姆斯）
　　他们把我关了两天。
　　他们买通了什么人，进入你父亲的办公室，想打开保险柜—他们以为我知道密码，但我不知道—费舍我也不知道，彼得叔叔。
　　布朗宁
　　（疑惑地）
　　莫里斯告诉我，他去世后只有你能打开。
　　费舍他从来没给过我密码。
　　布朗宁想了想，想到什么。
　　布朗宁他给了，只是没有告诉你那是密码。
　　费舍是什么呢？
　　布朗宁某个只有你知道的数字。
　　你和莫里斯共同经历过，对你们有特殊意义的密码—费舍我们没什么有意义的共同经历。
　　布朗宁也许在你母亲过世后。